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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水間鋪墊著一個后唐吉訶德的時代
《唐吉訶德》在我看來是近乎無懈可擊的作品,該作的想法、以及所有那些優美的段落是比較易被感知、且可經描述的,我將嘗試從幾個方面概括它們,并整理其間相輔相成的關系。
一、關于電影本身——
我想熟悉電影史的朋友,不會忽略該作中存在著布列松的影響。作為極度特立獨行的電影人,在手法上直接借鑒布列松的后來者可謂少之又少,《唐吉訶德》最終呈現出來的樣子,讓我相信這是最適合布列松式方法論的電影。塞拉最直觀的借鑒體現在三個方面:
1.重復的單調環境音
06年戛納影展『導演雙週環節』(Director's Fortnight)的參展電影。
雖說改編自塞萬提斯原著,西班牙導演Albert Serra的這部《堂吉訶德》看上去更像是貝克特《等待戈多》的影院版:敘事、背景、表演都奉行極少主義,演員是同樣的刀叉式雙雄搭配,持著對上帝固若金湯般的信仰,在原野草叢和樹下晃晃悠悠直到橘紅色的落日接近天際,一天又過去了。
然而,不同于貝克特作品中讓人喪氣和壓抑的虛無,這裏更多是和諧安詳的詩意。如果説上帝在《等待戈多》里是個能指所指兩皆空的符號,在《堂吉訶德》中,雖然祂還是沒有出現(這一事實使主角免不了顯得有些荒誕),但金色的陽光、流動的葦草、溫暖的枝杈、大多數時候沉默但恰到好處響起的吉他弦撥動天色的清藍——信望愛好似真的無所不在。沒有喋喋不休的廢言和不耐煩的暴戾,你在開放的空間里看見實在的沉思和對逝去年華的緬懷,就算真理真的是烏托邦也仍舊值得嚮往。沒有狂吠懷疑和憤怒的狗(“你喜歡狗嗎”,“不喜歡,它們像狼”),而有忠誠安靜的大馬,馱你踏上尋覓之旅途。
這部電影的節奏真的太慢啦,各個都是長鏡頭,唐吉訶德和桑丘披掛馬鞍和盔甲用了五分鐘,兩人在河里游泳,一邊贊美天堂般美妙的水,一邊游來游去,八分鐘,等夕陽西下,兩人坐在樹林里看,估摸十分鐘吧,因為我看得睡著了,醒來時候兩人還在欣賞那粒桔紅色的太陽。
觀眾漸漸像散場一樣退去,我坐在第一排,看他們一個個走過的身影投射在在加泰羅尼亞的草原上。
據說這部電影全部用的是自然光available light拍攝,而且大多是在神奇時刻magic hour里拍攝,非得在大屏幕上才能欣賞到導演追求的光影效果,介紹還抬出了我最喜歡的布列松,但是,這并不表示我能接受這漫長又不浪漫的騎士故事。
Albert Serra的處女作具有夢境般的質感,沒有敘事的背景,沒有交待的人物關系,沒有來由的行為動機。首先就讓我聯想到阿根廷導演Lisandro Alonso的處女作Freedom,同樣發生在荒無人煙的山野荒原上。其次,我對于導演重構經典文學作品的極簡主義手法頗感興趣,至少不再是慣常那樣繁瑣笨重的古典主義。導演利用非職業演員的身份,刻意打破虛構與現實的界限,令這個時空上頗為遙遠的故事瞬時獲得一種貼近現時的真實感。演員或夸張或木訥的表演將趣味不斷延展,盡管兩人臺詞不多。最后,攝影和錄音技術相當出色,尤其是自然光的采用堪稱一絕,令影片的美感增色不少。
山水間鋪墊著一個后唐吉訶德的時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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